勿救温州没理由救不能救也救不了

勿救“温州”：没理由救 不能救也救不了

编者按/ 温州的危机还在发酵。到底救不救温州，这是一个问题。　　从本报记者的长期调查来看，此次温州爆发的危机很大程度上是由于该地疯狂的民间高利贷和投机行为导致的，对于这一层面爆发的问题，我们认为政府没有理由提供救助，也根本救不了。　　10月12日，温家宝总理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研究确定了支持小型和微型企业发展的九条政策措施。对此，我们赞同中央财经大学教授李国平的观点，市场应该把这个政策和拯救温州区分开来。利用减税的方式促进中小企业发展是政府一直应该做的事情，早就应该减，现在都有些太晚了。“拯救还坚守在实业领域的中小企业可以，但无论如何不能让温州的高利贷危局绑架了货币政策。”　　一线　　没理由救、不能救、也救不了　　温州危局高利贷应“愿赌服输”　　“温家宝总理到温州座谈后，温州高利贷链条上的所有人都坐等政府买单。”温州当地一担保公司的老板如此描述风波中的温州现状。　　温州向央行申请金融稳定再贷款600亿元用于稳定温州金融市场的传言随即而起，但很快被温州相关部门否认，关于要不要救温州的讨论一时间充斥各大媒体头版头条。　　温州危机的真相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这场危机？这场危机将如何再发酵？　　都是高利贷惹的祸　　“近期发生的多起公司老板‘跑路’的关键原因是：这些跑路的老板并不是因为从事工业或者其他制造业生产出现资金链断裂，尽管他们都有自己的企业。这些企业资金链断裂的原因主要是深度涉足了民间金融，更准确地说涉及到民间高利贷这种行为。”中国社会科学院金融研究所金融市场研究室副主任尹中立认为，目前温州资金链断裂的原因是因为温州某些机构或个人通过高杠杆的方式炒各种东西，比如说炒房子、炒股票、炒期货，当这些资产价格在现有的市场环境下出现下跌时，温州炒客们的负债一直增加，其资产负债表没理由不出现破裂。　　温州当地最大的地产担保企业天浩置业公司总经理陈鸿证实，他之前在做鞋业时的一些同行的生产线基本只开20%，利用生产线、工厂抵押融来的钱不是直接投向房地产，就是拿去放贷。　　温州当地一位负责公司贷款业务的某商业银行负责人也透露，根据信贷员的跟踪回访，发现很多贷款被用来炒房、炒地皮，真正用于企业自身发展的很少。“企业多以扩大产能、技改等名义，用企业资产去银行抵押贷款，然后通过账面处理，顺利进入其他高收益投资行业。”　　如今的温州已经不是小商品制造基地，曾占据全国产量90%以上的温州金属打火机，鼎盛时有1000多家企业，如今只剩下100家左右。而在这100家中，也只有30余家的企业老板在专心经营，一些企业，已经把重心转移到其他行业，比如房地产、矿产以及第三产业。　　服装行业的衰落更甚。“服装企业利润有限，我们是以它为平台，积累人脉或是融资。”温州某服装集团董事长曾毫不讳言，以房地产行业为例，若是开发商投资房产项目暂缺一两千万元的资金，他们就注入这笔资金，开发商向他们支付20%到30%的月息，3个月后收账。他同时表示，这种投资方式便捷省力，甚至超过了服装业给他带来的纯利润。　　有温州当地小额信贷人士透露，现在并没有太多的资产品类供温州游资炒，地产和赌博目前是“安放”温州天量高利贷的两个最大去处。大部分的资金在地产行业，但没有流通，风险一触即发；难以核对数量的资金通过赌博流向海外，更是危机重重。　　陈鸿认为，温州市场上包括高利贷在内的游资，70%~80%流向了房地产市场。在“2010年温州市百强企业”名录中，除两家房地产公司和6家建筑公司外，其他40多家制造企业，无一不涉足了房地产开发，包括康奈、奥康、报喜鸟等知名制造业企业。　　没有人可以说清有多少资金流向博彩业，但一个事实是，今年6月，一个温州“赌博旅游团”在上海一家五星级酒店被警方抓获，涉案资金上亿元，以网银划账结算赌资。而目前的温州，各种“赌博旅游团”也和当年的“太太炒房团”一样热销海内外。　　尹中立认为，在投资心理作祟的情况下，温州的资金链也不是第一次面临断裂，实际上已经断裂过两次。上一轮上世纪90年代温州资金链断裂跑了900多人，现在跑路的仅是原来的1/10.　　温州官方承认，当地民间借贷规模相当于温州全市银行贷款的1/5。里昂证券的调研报告则显示，温州民间未偿贷款总量可能高达8000亿元到10000亿元，由于一些本地企业开始破产，估计今年有10%~15%的未偿贷款将会变成坏账。　　有观点认为，高利贷本身就是一场赌博，愿赌服输，温州投机者应该承受。　　没理由救温州　　广东金融学院中国金融转型与发展研究中心主任陆磊认为，一部分低成本拿到资金的机构或个人疯狂炒资金，为什么要对他们负责？“我觉得不能市场上出现了任何奇怪的现象都认为是监管缺失导致的，高利贷这事情和监管没关系。一旦监管了，就得负责，一旦要负责，发生的费用就得由纳税人买单，纳税人为什么要给那些投机的人和机构买单？”　　再者，如果玩高利贷的风险都要救，投机者还有什么不敢玩？　　“更何况，如此疯狂的高利贷救得了吗？只要资产价格停止上涨或者有所下跌，资金链断裂的情况在未来就会不断地冒出来，除非重新开闸放水，让货币政策放开，让房子重新涨上去，否则还有什么方式救得了？”尹中立说。政府一方面保持经济良好走向须打压房地产，一方面救这些放高利贷的人要推高房价，怎么可能兼得？　　评论人士认为在市场经济体制下，政府及相关部门应摆正自己的位置，做自己应该做的事，过度的监管无异于破坏市场经济秩序。温州的示范作用可能更坏，若投机者每次都能合理合法地绑架政府，诚信经营的企业将不在。温州方面也承认，温州企业没有陷入“倒闭潮”。温州统计局相关数据表明，截至7月份，该市上规模工业企业中，亏损企业共计326家，比年初减少198家，亏损面为8.3%，比全省平均水平低5.5个百分点。分析人士据此认为，温州所谓的危机就是高利贷者的危机，切不可因温州高利贷危局绑架了国家货币政策。　　追踪　　房地产瓦解高利贷格局　　“只要房地产市场不崩盘，温州高利贷的资金链条可能还可以摇摇欲坠地维持。”温州当地一放贷人告诉《中国经营报》记者。　　近期，温州炒房客在上海、北京、香港等地抛房的行为让上述放贷人忧心不已，“说明温州的投资客已经没有其他变现的途径了。”　　作为承接最大高利贷资金量的房地产市场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足以瞬间瓦解脆弱已极的高利贷格局。　　抛房潮初现　　近期，一直萎靡不振的上海房产市场上杀出了不少温州客急售房，这些房源较市场价低了数十万乃至几百万元不等，有温州客甚至还附赠高档跑车。低价的前提是，购房客必须一次性付清房款。　　上海德佑地产金外滩分行负责人证实，近来确实有温州投资客紧急卖房筹现金。“10月5日以来我们成交的所有房子都是温州人卖的。”近段时间更多，先后有10名温州投资客来挂牌，“上海滩花园、滨江名人苑、金外滩花园都有很多温州人投资的房子。”　　不仅上海，杭州也出现了温州人抛房的消息。据美地地产总经理王成郊介绍，前来挂牌的温州客户很多，一位买了83平方米的小户型的温州老板，自房子交付后就一直挂牌单价1.4万元/平方米准备出售，询问的人不少但迟迟没有成交。国庆节后，这位老板突然将单价调低了每平方米2000元，相当于打了8.5折，而且这位温州老板还称，如果一次性付款，价格可以再商量。　　据杭州本地媒体报道，近几日，温州投资客在杭出售的房产，普遍优惠达10%，最低折扣甚至达到了15%。　　“目前这类房子大部分都在挂牌，成交的少，买房人还抱着继续跌的心态在等。”上海本地一家地产公司中介说。　　本地楼房无变现能力　　不仅在外地抛售房屋，在本乡本土，卖房换现的人也越来越多，但变现的希望多数落了空。　　进入10月，温州本地的二手房挂牌价持续下跌，每平方米比上月便宜了3000元~5000元。与此同时，抛房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房地产经纪公司王姓总经理发现，目前急于卖房的主要为企业主，“听客户说，现在承兑汇票贴现率是9厘多，倘若100万元的承兑换现金，要损失10万元，融资成本太高了。”　　王经理最近遇到一个案子，一处质量很优的房源急售，市价为4万元/平方米，挂牌后频频降价，从4万元跌至2万元，至今还在挂牌销售中。　　而一位银行人士也印证了这个看法。去年，有套学区房抵押给了银行，当时的评估价是每平方米3万元，现在，挂牌价一降再降，已经降至1.9万元，仍然无人问津。　　温州楼盘套现难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手续的问题，许多温州本地的楼盘抵押出去了，难以出售。“这些房子处境尴尬，因为曾被抵押过、或者是没有权属证书、或是房屋还没有交付。还有些房子因为业主跑路了，房子在担保公司手里，这种有风险的房子，没人敢接手，毕竟对下家来说，安全是第一位的。”　　被抵押的房子为数甚多，“具体数目不知，从按揭贷款的余额总数可以计算出来，民间没有这个数据，但体量肯定很大。”上述房地产开发公司董事长说。　　二是观望的情绪。市场上看房子的人数比较多，但是直接付定金买房的人比较少，在温州人气极高的网站上，等待房价继续下跌的声音占绝大多数。　　坐等政府放贷　　更深层次的风险可能会由地产引发。比较本次跑路潮和上世纪90年代以来的跑路风波能见端倪。上世纪90年代以来，曾出现过跑路事件，但多是与赌博有关，赌博往往伴随着暴力追债，欠债者不得已一走了之，遁走他乡后仍然和家乡亲朋保持联系，过几年便又回来。　　本次跑路者有两个共同点：一是赌博不是出走的主要原因，而是盲目扩张性投资导致的资金链断裂；二是背后都有担保公司的身影，出逃者或经营担保公司，或向担保公司举债。　　目前有太多的财富是建筑于高房价的基础之上，当房价下降后，大量的抵押贷款将成为银行的不良资产，会冲击整个温州的金融行业，到时候倒下的将不只是担保公司。　　温家宝总理到温州座谈后的第九天，国务院出台了扶持小微企业的金融财税政策。　　“政府出手的时机非常重要，给了信心，但还是要看实质，实际的信贷额度有没有。目前小微企业融资仍然很困难，如果真的能把资金的问题解决了，温州的楼市能够企稳。”王经理说。“如果国家出手提供放贷，那就解决根本问题了，泡沫最后由国家埋单，物价继续走高。”温州一老板袁伟说。　　离年底还有3个月，3个月内银行能否放贷出来，袁伟和王经理持保守态度，二人均认为老板们等不来贷款。市场究竟走向何处，年关或许是个分水岭。　　《浙江省民间融资管理办法》即将出台　　浙江拟叫停“利滚利”　　《中国经营报》记者获悉，国庆节以后，浙江省金融办拟定的《浙江省民间融资管理办法》即将推出，该办法将作为今后浙江省金融工作中的指导办法，对民间融资存在的一些共性的问题尤其是利滚利问题给出建议。　　“实际上浙江高利贷之所以有市场，是因为当地中小企业无法从银行拿到更低的贷款，或者根本拿不到贷款，去借高利贷也都是被逼的。”浙江大学金融研究院执行院长汪炜教授表示。　　这点也得到了浙江当地一些担保公司的赞同。中新力合股份有限公司副总裁徐红贵表示：“国内企业融资现在分为两个极端，一方面是国有大中型企业能从银行拿到低成本的资金；而另一方面是民营企业只能从民间接受高成本的高利贷，都没有一个中间地带可寻。”　　这个所谓的中间地带，即企业融资的成本，其贷款利率比银行稍高一些，但比高利贷低很多。原本这个空白地带，民间融资起了很大的弥补作用。　　一位浙江省政府的高层曾向记者透露，在2005年之前的浙江民间融资，有两个特点，一是企业信誉非常好，年坏账率一般低于1%，其次是年利息不高，普遍在年息12%~20%之间，即月息一般不超过2分。而这种省内民间金融的生态环境好，无形中造就了当地普遍百姓敢于借贷、全民借贷的现象。　　“在金融危机之前，民间借贷在浙江省发展一直很规范，信誉也好。而利息都在国家保护的四倍之内，以月息1分2,1分5的居多，以前外地金融机构和企业都跑来温州学习温州的民间借贷的信用是如何维系的。”温州中小企业促进会会长周德文表示。　　而这种现象在近年逐渐改变，“这些年随着房价和一些资源价格的暴涨，浙江当地参与炒作的资金越来越多，暴富的效应导致民间闲散资金逐渐都流入到这些投机领域，不再投往实业，实业领域在银根缩紧，无法从银行借到钱的情况下，从民间也很难融到资金。”汪炜教授表示，他认为浙江不是缺钱，而是钱都流往实业外，愿意借给实业领域的资金太少，导致利息被逐步推高。　　采取有效措施遏制民间融资高利贷化的倾向，这是温总理视察温州时提到的民间融资今后监管的重点。对此，浙江省有关部门也引起了重视，消息人士表示，《浙江省民间融资管理办法》将会制定民间融资的利息标准，坚决反对利滚利的行为，只鼓励针对企业生产经营中融资需求的民间融资。　　争议　　警惕货币政策被绑架　　“必须救，必须救，企业都在搞房地产，如果资金链断裂，企业全部完了。”温州的几位企业家向当地的一位高级别官员力谏。这个场景发生在近期一次在温州的重要会议上。话音刚落，10月12日，国务院召开常务会议，确定了支持小型和微型企业发展的9条金融、财税政策措施。　　“我们认为，过去12个月时间的紧缩货币政策已经结束，第四季度将出现局部放松的态势，但是这些措施决不会是宏观经济政策的反转。”汇丰银行大中华区首席经济学家屈宏斌对《中国经营报》记者说。　　政策调整争议　　面对巨大的民间信贷风险，是救，还是不救，各界众说一辞。10月4日，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在国庆节长假中赴温州考察中小企业生存状况。随后，国务院常务会议推出支持小型和微型企业发展的金融、财税政策措施。然而，这一揽子措施中，主要针对小、微企业，而对于房地产及其他企业并未涉及。　　民生证券宏观分析师郝大明指出，此次出台的支持小微企业发展的金融财税政策措施具有针对性强、操作性强和力度较大等特点。此举意味着持续一年多的全面紧缩调控正在向总体紧缩、小部分放松转变。屈宏斌表示，这一会议强力释放了局部政策松动的信号。不过，他强调，这一调控政策放松只是局部松动，而不是全面反转。“政策会首先在中小企业上松动，国务院常务会议已经宣布了许多措施；其次，是在保障房融资方面，但这种政策松动不包括房地产调控。”　　“温州以前是轻工业的聚集地，有很多人从事贸易业，订单主要在外。但是金融危机以后，订单减少，同时成本提升，许多制造业纷纷转向房地产和投资领域，而这些领域是需要强大的现金流作支撑，所以企业只有转向民间信贷市场，一旦政策持续紧缩，风险就会上升。”亚洲开发银行驻中国高级经济学家庄健说。不过，他也强调，目前通胀压力仍然较大，房地产调控到了一个关键时刻，现在只是观察事态变化，有针对性的微调，而并非全面放松银根，否则前期调控将会前功尽弃。　　“事实上，货币政策目前并不紧，大量的钱早就流出银行体系，也就是所谓的金融脱媒，而这些钱主要的流向就是房地产和投机领域，现在货币政策万万放开不得。”银河证券首席经济学家左小蕾对记者说。　　微妙调整时期　　在国务院常务会议召开之际，9月份一系列经济数据也开始发布，不过，需求开始出现明显颓势，这可能将进一步推动货币政策松动的力度。　　一方面，随着调控的进行，通胀在悄然回落。国家统计局14日发布数据显示，9月CPI同比上涨6.1%，较8月同比涨幅回落0.1个百分点。　　屈宏斌说：“我们认为，通胀在7月份已经见顶，9月CPI虽然在6.1%左右，但是11月、12月会大幅回落，所以，这一轮紧缩政策已经见顶，未来不会加息，也不会上调存款准备金率。”另一方面，需求回落之势更加明显。海关同时公布了低于市场预期的进口数据，9月份出口增长17.1%，进口增长20.9%。　　国泰君安的宏观分析师王虎分析，9月份出口快速回落的主要原因是对欧洲出口增速大幅回落，从8月份的22.3%下降至9.8%，此外对俄罗斯、巴西、印度以及南非金砖四国的出口也出现了较大幅度下降，对美国的出口略有下降。　　今年中国对欧美出口从二季度开始大幅下降，并且大幅低于对世界其他地区的出口增长。欧美是中国最大的两个贸易伙伴，其经济的放缓大大降低了中国的出口增速。王虎分析，由于美国是世界经济的火车头，在欧美经济放缓的背景下，其他地区的增长也难以为继。2008年金砖国家及韩国的出口增速虽然一度高增，但在美国经济显著恶化后也跟随快速回落，因此，中国出口对于其他地区较高速度的增长也难以持续。　　“目前第二轮全球金融危机已经爆发，全球经济正进入二次探底阶段，未来的中国出口只会继续回落。加上目前国内的民间信贷危机，可以说，需求紧缩‘双碰头’再次出现了，这需要引起各方高度关注，尽早调整出台宏观调控政策，目前针对小微企业的政策还远远不够。”中国宏观经济学会秘书长王建对记者说。　　“从最新的数据来看，民间信贷市场比较严峻，国际环境压力也在增大，不能放任事态放大发展，所以在宏观经济政策上，现在应开始酝酿应急预案。”庄健说，“与此同时，要营造一个宽松的中小企业金融环境，这就需要国家对金融市场进行深层次改革，正视民间信贷市场的作用，加强引导和规范，使它能够更好地为中小企业服务。”　　从中长期来看，应该从中国企业的转型升级来解决这一难题。庄健认为，“这么多制造业企业改行，从事房地产业和投资业务，原因在于这些制造业企业在转型升级过程中，没有找到其他更好的投资机会。国家应该加大支持战略新兴产业，同时加快改革，降低相关产业门槛，引导民间资金进入，引导中小企业转型升级。”　　链接　　国务院总理温家宝12日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研究确定支持小型和微型企业发展的金融、财税政策措施。　　金融支持小型微型企业发展的政策措施：　　加大对小型微型企业的信贷支持。　　清理纠正金融服务不合理收费，切实降低企业融资的实际成本。　　拓宽小型微型企业融资渠道。　　细化对小型微型企业金融服务的差异化监管政策。　　促进小金融机构改革与发展。　　在规范管理、防范风险的基础上促进民间借贷健康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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